p;韫宁借着低头掩饰,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,探察情况。
&esp;&esp;大夫和抓药的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,无暇留意她这个看似寻常的病患。然而,那些在堂内来回巡视的打手却眼神锐利,气势汹汹地审视每一个人。
&esp;&esp;突然,她与一名眼熟打手的视线撞个正着,她保持冷静,不动声色。
&esp;&esp;那打手先是例行公事般地扫过,随即眉头一拧,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,脚步倏地顿住。
&esp;&esp;韫宁自然从容地转身离开,在踏过门槛的那一瞬,她的步子猛地加快。
&esp;&esp;“追!是那个小娘们!竟然还敢来!”愤怒的咆哮从后面传来。
&esp;&esp;男人真是小肚鸡肠!竟能记仇至此!
&esp;&esp;韫宁一边腹诽,一边和在外面接应的哥哥兵分两路逃跑。
&esp;&esp;然而忙于脱身的兄妹俩并未察觉,在熙攘的人群中,一位青衫书生的目光正追随两人,他的眼中掠过几分惊疑与难以确定的熟悉感,仿佛触动尘封的记忆。
&esp;&esp;他伫立原地,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,眉头不禁蹙起,步子不知不觉地追去了。
&esp;&esp;不能连累杜春娘以及她的馄饨铺子,韫宁朝偏僻的路跑去,她时不时地回头看去,冷不防撞上一人。
&esp;&esp;对方也来不及反应,被她撞得一个趔趄,跌倒在地。
&esp;&esp;韫宁定睛一看,是个身着青衫的男子,瞧他模样竟有几分眼熟,仿佛在哪里见过。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
&esp;&esp;话未出口,韫宁见打手追过来,一把捂住他的嘴,“别出声!”
&esp;&esp;她临危不乱,锐利的眼眸扫视四周,果断地拉起他躲到不远处的马厩里。
&esp;&esp;臭气熏天的粪便气味令人作呕,男人面露难色,不等他掩鼻,胸口挨上生猛一脚,整个人被她踹进稻草堆里,紧跟着她也藏进去,死死捂住他的口鼻,半点疼痛叫喊也发不出来。
&esp;&esp;不过他既不恼也不挣扎,忍痛屏息一动不动。
&esp;&esp;“人呢!我明明看到往这边跑了!”
&esp;&esp;“应该是跑远了!”
&esp;&esp;“追!”
&esp;&esp;稻草缝隙里的一双眼睛紧追打手们的身影,直至消失不见。
&esp;&esp;韫宁松了口气,身旁的人已是面色涨红,大汗淋漓,她立刻放开手,将他拖出来。
&esp;&esp;险些窒息的男人大口地呼吸起来。
&esp;&esp;“现在……现在安全了吗?”
&esp;&esp;韫宁没有回答,望了望打手们消失的方向,继而警惕地看向他,“你是何人?我们在哪里见过吗?”
&esp;&esp;男人捂着胸口艰难起身,维持谦谦有礼的姿态道:“在瑕州有过一面之缘,那时姑娘还不是现在的样子。”
&esp;&esp;一枚铜钱掉入韫宁的脑海里,豁然开朗。
&esp;&esp;原来是他。
&esp;&esp;她还扮作哑巴时,遇到的不信鬼神的落魄书生。
&esp;&esp;此一时彼一时,那时他衣衫破旧,郁郁不得志,骨子里却透着自命不凡。可如今,衣衫清整,温良谦和,再无当年影子。
&esp;&esp;“姑娘身手了得,勇猛果敢,在下佩服。”他钦敬地拱手一揖。
&esp;&esp;哥哥从打手们消失的方向跑来,“甩开他们了,可有哪里受伤?”
&esp;&esp;韫宁摇摇头。
&esp;&esp;眼前的面孔似曾相识,哥哥狐疑问:“他是?”
&esp;&esp;男人见他行动自如,举步生风,当即心领神会,“在瑕州见过。”
&esp;&esp;哥哥的记忆也随之被唤醒,想起当年装瞎行乞的过往,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,简单解释道:“迫于生计的无奈之举。”
&esp;&esp;“理解。”男人没有追问,“想不到山水有相逢,竟能在长安再遇二位,真是缘分。不知二位如何称呼?”
&esp;&esp;哥哥欲要开口,韫宁抢先道:“我们姓赵。”
&esp;&esp;哥哥转头看向她,目光诧异,转瞬即逝恢复平静。
&esp;&esp;妹妹既然这样说,自然是有她的用意。
&esp;&esp;哥哥颔首附和。
&esp;&esp;男人谦恭一揖,“在下程道荀,见过赵姑娘,赵公子